2011年8月31日 星期三

兩會合併Q&A

兩會合併Q&A






Q: 為什麼要合併?

A: 首要原因自然是因為原高雄縣市政府已完成實質合併,公會雖依社會局說法可並列不須合併,但理監事會議經審慎考量後仍傾向合併,理由如下:

1.即使社會局目前接受兩會並列,但態度上仍以一地一公會為原則,很難保證未來社會局的態度不會改變;

2.即使社會局允許兩會並列,但因本會名稱之「高雄縣」已不再存在,勢必得要更名,而依據目前法令,更名等於整個組織章程都要修改,需要會員大會同意後重新向主管機關登記,其程序不會比合併簡單;

3.即使兩會並列,對外界來說還是以高市公會為合作或對口單位,資源自然流向高市公會而非本公會,特別是公部門,絕對是以高市公會為優先;

4.對新進心理師來說,除非有特殊理由,否則登記在高市公會是較為穩妥的,部份醫療機構也可能基於分享資源或欲與公部門建立良好互動等原因而要求所屬心理師加入高市公會,如此有出無進,勢必造成本會會員流失、財源緊縮;

5.兩會合併有利於資源整合,並對外行銷臨床心理師,特別是在現階段諮商心理師十分活躍的情況下,我們更需急起直追(高市公會在行銷上已小有成果,包括與電台和董氏基金會的合作,但若欲持續進行仍需有財力與人力的投入);

簡而言之,合能兩利,分對高市公會不見得有害,但對本會絕對弊大於利。





Q: 如果要合併,期限與流程為何?

A: 原則上,合併與否仍然需要會員大會表決,故預計程序如下:

1.於今年十二月會員大會時進行合併與否的表決,若表決通過(須出席會員半數以上同意),則在該次會員大會一併選舉出十二位籌備委員,以便與高市公會選出之籌備委員共同組成籌備委員會(已與高市公會協商,兩會各推十二位籌備委員,共計二十四位)。若表決不合併,則需進一步討論更名與修改組織章程等事宜(修改章程須出席會員四分之三以上同意);

2.民國101年兩會各自運作,但定期召開籌備會議,由籌備委員具體協商兩會合併事宜;

3.民國102年1月1日兩會各自解散,會員直接併入新成立之高雄市臨床心理師公會,並於該年初舉行成立大會暨第一次會員大會,選舉第一屆理監事,待理監事選舉完成並進行交接後,籌備委員會自然解散。





Q: 這樣的合併流程會員是否需重新辦理入會手續及繳交入會費?

A: 兩會之會員直接併入新成立之公會,會員不須重新辦理入會手續,亦不須另外繳交入會費,至於常年會費,由於原會消滅新會成立的時間點正好是一年伊始,故該年的常年會費由新會直接收取,可避免發生重複收費的狀況。





Q: 合併時,原公會的財產會如何處置?

A: 依據與高市公會的協議,在籌備委員會成立時,兩會各撥款10萬元,合計20萬元作為籌備會運作的基金,並於101年籌備會召開時由兩會推舉之籌備委員具體協商兩會各提撥多少挹注籌備會,以做為新公會成立後的初始經費,原則上將分期挹注,並以兩會之結餘較低者之結餘為提撥上限,其餘則由各公會自行運用(目前本公會與高市公會之結餘相近,但預估本會明年會員可能部份流失,此消彼長下本會明年結餘可能低於高市公會)。





Q: 新公會成立後,原公會會員之權益,如在職訓練課程等,是否如常?

A: 這將交由新公會之理監事會議進行討論,但基礎的架構,如組織章程等,皆會於籌備會議中擬定,而由於籌備會之委員兩會各半,應可照顧到兩會會員之權益,不至於發生偏頗的情況,而本會會員中若有關心會務運作,或願意為會員爭取權益者,亦歡迎自我推薦,競選籌備委員。





以上,期望能讓會員對兩會合併議題有一個大概的輪廓,若還有任何問題歡迎提出。





高雄縣臨床心理師公會理監事會 2011.8.1

繼續教育再繼續: 診療室裡的移情與反移情(陳信吉)

繼續教育再繼續: 診療室裡的移情與反移情(陳信吉)


作為改變近代世界的三大思想家之一,佛洛依德提出的精神分析理論在心理學界有著無以倫比的重要性,任何一個學習心理學的人,不論認同或不認同佛洛依德的觀點,都必須對精神分析的一些基本概念有所認識,而也正因為這樣,我從高中開始對心理學感興趣開始,就認識了這麼一個學派,只不過一直以來,即使我對此一觀點的洞察力也感到讚嘆,但若說真要把它實際運用在工作上,我卻得要承認自己是一點「慧跟」也沒有,所以從大學畢業之後,對於精神分析相關的書籍或在職訓練,我的態度基本上就是「敬而遠之」,能不碰就不碰。







所以,這次我之所以會去參加秋季號的精神分析教育,完全是衝著「診療室裡的移情與反移情」這個議題來的,因為多年的實務經驗讓我了解到移情與反移情這個議題在助人工作中的重要性與影響力,即使就學派來說,似乎只有精神分析特別指出並研究助人工作中的移情與反移情關係,但事實上,這樣的關係廣泛出現在各種助人工作中,而不僅限於精神分析學派,而參加的結果,也確實收穫頗豐,並再一次對精神分析的洞察感到讚嘆。






這場繼續教育大致上分成兩個部份,一個部份是個案報告,另一個部份則是專題演講。在個案報告的部份,由凱旋醫院的劉瑞華心理師報告一位30多歲,對母親有矛盾情感的憂鬱症個案,不過因為這次的主題是移情與反移情,所以討論的焦點更多的集中在治療關係上面,且因為現場有不只一位國內精神分析界的資深前輩,所以在討論的過程中,專家督導的感覺並不強烈,又或者說,因為專家有好幾個,於是各抒己見彼此切磋,讓整個氣氛更像一場精神分析的同儕督導;至於專題演講的部份,則由臺北市立聯合醫院松德院區思想起心理治療中心的周仁宇醫師,介紹精神分析自佛洛依德以降,各個重要人物如安娜佛洛依德、克萊恩、比昂、溫尼考特等人,對治療室裡的移情與反移情的觀點。






對個案報告與討論,有個讓我印象深刻的地方是,劉心理師提到在某次療程中,個案講了他的夢,劉心理師對這個夢的詮釋是,個案在潛意識裡想跟治療師爭個高下,對此個案表面上是否認的,但他隨後的表現卻讓在場的幾位精神分析前輩認為劉心理師的詮釋「正中要害」。這個討論的過程讓我不禁思索,到底精神分析的「詮釋」,或案主中心的「同理」等,不論是「詮釋」也好「同理」也好,其主體是誰?究竟這個「詮釋」或「同理」正確與否,誰才最有資格判斷?又或者,詮釋與同理的正確與否,有時候並不是那麼重要(引用隨後幾天,樊雪梅在「施虐與受虐:精神分析觀點」中說的,能夠「切中核心」的詮釋一百個裡面恐怕也只有三五個),反而我們應該把治療視為一個「詮釋循環」或「同理循環」的過程--治療師不斷將他對案主的了解回饋給案主,不論這個回饋正確與否,治療師都可以從案主的反應中獲得更多的訊息,從而可以做出更進一步的回饋,於是,治療師對案主,以及案主對自身的了解,便在這樣的過程中不斷深入下去。






至於周醫師對移情與反移情的介紹中,則有個觀點讓我感到驚豔。這個觀點是比昂(Wilfred Bion)提出來的,他認為在母嬰關係中,母親具有一個「容納」(containing)的角色,不過這個容納並不是單純的容納而已,他必須能夠容納嬰兒無法言說並投射到母親身上的情緒,然後加以理解消化為嬰兒可以接收的訊息,並反芻給嬰兒,讓嬰兒能夠在這個過程中逐漸獲得某種自我的認同。然而,如果母親無法適切的扮演這樣的角色,如拒絕容納嬰兒的投射,則這個嬰兒在長大成人後便會帶著這些「不消化」的情緒,並投射在其人際關係中,而這時治療師的角色便有如扮演當初那個容納的母親,接受案主的投射,並在理解消化後,反芻給案主,讓他能夠重新理解並認同自己。






這個觀點讓我驚豔的地方在於,它很寫實地呈現了心理治療的某種本質,這樣的本質並不限於精神分析,而是廣泛存在於各種學派的治療當中,不論你是認知學派、案主中心學派還是完形學派,或是在經驗中逐步生成的內隱理論,我們在做的事其實都是在接收某種案主未能處理的「ㄆㄨㄣ」(台語,餿水),然後試圖透過我們所依循的學派或內隱理論的眼光加以理解,再回饋給案主。接著又扣回前面對個案報告與討論的感想,不論這樣的理解(詮釋、同理等)正確與否,我們都會再從案主對這個回饋的反應中,接收到更多的「ㄆㄨㄣ」,並逐漸調整我們對案主的理解,如此不斷循環,我們與案主都將對這個「ㄆㄨㄣ」看得更清楚,而案主也將更有能力自己消化自己的「ㄆㄨㄣ」,療效便也從「排便順暢,沒有便秘或拉肚子」中顯現出來......


嗯,要好好照顧自己啊,專業的餿水桶們!


秋季號「診療室裡的移情與反移情」回顧

秋季號「診療室裡的移情與反移情」回顧


【「捍衛男性的慾望城堡-渴望、自戀與羞愧」案例討論/劉瑞華、周仁宇】


一個憂鬱男孩,在智性上是清楚要長大離開母親,能有自己心愛的女友或成家立業的終極目標,然而,理智終究鬥不過潛意識行動化的自我破壞力。他,在現實生活上與母親的關係是屢屢挫敗,想長大能破繭而出的力量是一股試圖克服衝破伊底帕斯三角關係的重要關鍵,憂鬱的精神症狀正好掩飾失敗的羞愧、自戀受傷,同時與母親的關係展演起一場施虐與受虐的三角關係,在診療室裡無可避免的移情關係是必然會再度重複這施虐與受虐場景。


【「診療室裡的移情洞察:看見、等待、思索」專題演講/周仁宇】


在精神分析之前,約莫在1890年代,當時身為神經科醫師的佛洛依德師承布洛依爾學習催眠術治療歇斯底里病人。布洛依爾著名的病人安娜歐,做了一個關於她懷了治療師的小孩的夢後,布洛依爾非常害怕的在那次治療後立刻休假與太太度假去,用James 的話說,他因不知道診療室裡有移情之愛落慌而逃。安娜歐案例,開啟了所謂的「談話治療」,因佛洛依德備感催眠術在治療上的侷限與副作用,接著,在1899年佛洛依德治療著名的歇斯底里病人,朵拉,三個多月後告中斷,朵拉案例的失敗讓佛洛依德發現了,移情之愛。


【從精神分析出發之嬰幼兒心理健康服務/孫明儀】


Fraiberg著名的「育嬰室裡的鬼魂」概念,原初母嬰關係的探究診療室裡的移情關係,病人依然會再度的重演反覆投射過往的不良的、缺乏涵容的、未能滿足嬰兒的、沒有被消化咀嚼的母嬰關係概念。安娜佛洛依德在治療技術面上加入教育,而被譽為佛洛依德的正宗傳人克來恩,對大人與幼童依然謹慎遵循精神分析的詮釋技術。


【「性、慾望與幻想」案例討論/王儷芬、孫明儀】


治療時間到以自虐性受傷拖住治療師,渴望治療時間無限延展的自虐性誘惑發生在診療室裡,此刻治療師陷入要立刻結束或延長治療的兩難,治療師若立刻結束治療凸顯治療師的殘忍,若時間延長又再度證明治療師如其母一般的無能,左右為難的窘境正是病人的病態,用渴望與誘惑的方式再度重演在治療裡,很常見。佛洛依德在1905年的「性學三論」裡說明人類原初的性渴望是從嬰孩性慾開始,經歷第一階段三到五歲的性探索後,蟄伏一段期間,到青春期再度驅動,性愉悅裡交雜的痛與歡愉,是施虐者也是虐待者,佛洛依德說,這即是變態。






高雄(縣)臨床心理師公會繼續教育組

繼續教育再繼續: 實務操作與同儕督導(翁銘鴻)

繼續教育再繼續: 實務操作與同儕督導(翁銘鴻)


起:我對實務操作的一些想法。

在亞里斯多德的《論產生和毀滅》(On Generation and Corruption)中有這麼一段論述:「缺乏經驗一事,削弱了吾人充分瞭解公開事實的力量。是那些與大自然及其現象作密切接觸的人,更能夠提出被廣為接受並進一步發展的原理;而那些熱中於用觀察不周全的事實做抽象討論的人,很容易流於把少數的觀察化為教條。」

在現象場與實務工作充分相融的狀況下,實務工作者遭遇到真正的問題,先進行隱而不宣的假設,進而嘗試或落實解決問題,之後刺激了學術知識的進步。而不必然是學術知識在前面帶領實務技術的發展,畢竟實務技術的發展需要可以面對與施作的對象,在我們的領域中,他們叫做「個案」。

而透過觀察不周全的事實去做抽象討論(諸如因素分析等等),進而把少數的觀察化為教條。希冀帶領身處於現象場的實務操作者,誠然有某種機率上的成功性;也或許透過威權壟斷的強勢運作,要求現象場隨著教條而動作。卻又不正視現象場工作者的發聲,一昧的期待其規範的教條得以被驗證,如若持續無法得到驗證,威權壟斷者則往往出現指責或情緒。

現代科學對於我們如何瞭解大自然,採用一個空泛的理想:透過遠比物質現實更便於作學術研究的心智建構(尤其適用數學來表達),透過如此的轉譯(把物質現實或經驗現象轉譯為數據或專家術語),我們自以為就成為大自然或心智的大師了。

然而就像物理學假設的「無摩擦力表面」跟「絕對真空」等理想狀態出發的思考,其所涉及的過程與結論,也許會令我們相當的失望,因為如此的假設並沒有充分涉及細節。但這樣的思維卻享有科學的威望,即便它讓我們失望時,我們卻還享受並稱讚這種模糊。





承:心理治療的實務操作現象

我們從事的心理治療可以是一個更明顯的例子。醫師每天都要面對失敗,因為他們面對的不是自己製造的產物,從而無法完全或絕對瞭解;相對於明確表達生理狀態的醫療,心理狀態的維修與照護可能更是霧裡看花。但是按照現代科學的邏輯,醫療人員透過用統計來表示症狀,就把症狀轉譯為某種我們可以掌握的東西;透過用病理來表示人格,就把人格轉譯為某種我們以為理解的東西。於是醫師掌握了病情?於是心理師瞭解了患者的疾病構念。

講究科學實據或是威權壟斷者,試圖透過用數學或建構元素來表示世界,希冀每一個元素都看得見,且可以作處理;試圖把世界轉譯為某種我們製造的意義。但我比較相信尼采所說的:「沒有真理,只有詮釋」;試圖以建構性的流程結構去尋找生命經驗中的真理,充其量緣木求魚。難道,這個現象世界只有在我們能夠以理想形式來重製的範圍內,作為我們本身的投射,才會是有趣且可以理解的嗎?

既然治療與照護所要面對和維修的對象,多半是變動、複雜的,且多數不是我們自己建構的,甚至是無法充分瞭解的東西。我們必須透過交談的方式來注意傾聽,而不是透過表現的方式來獨斷獨行。這樣不就等同於心理治療的作為?

治療得找出問題,問題的源頭可能很多,但問題本身是一件事實。找出這個事實需要對治療對象負責的一種專注意識。他必須把「使治療對象精神、身心狀況穩定」內化為其真誠關切的目標。畢竟事實不會自動顯示給懶散、不付出或者是希望按照使用手冊工作的旁觀者。





轉:同儕督導中的體會

曾經在某次同儕督導中舉了一個工藝品的例子:我們不是生產線上的員工,只負責某一個被區隔的流程。也不應該是標準化規格的組裝維護人員。我認為心理治療比較像是一個工藝品的維修與照顧。我們面對的是變動、複雜的有機體,連維修機車引擎都不可能是標準化規格的處理,更別說隨時在接收新資訊、做出新反應的個案。


也許標準流程、結構清楚的好處是易於上手,也易於給予評定。然而,你認識的是流程中的錯誤,卻不是生命經驗中的錯誤。當我們遭逢生命中的模糊問題時,必須時時對自行顯現的訊號抱持開放的態度。若你把模糊的過程問題交給一個結構清楚的標準流程去處理的話。到底算不算是以開放的態度去面對呢?

既然我是第一線的臨床心理師、治療維修人員,我認為應該作務實的思考,因為我們跟工作對象很親近,這同時也讓我們察覺到人性(個案跟我都具有人性),包括它所造成的模糊不確定與傷害。而不至於會像那些坐在金字塔高層的威權壟斷者一般,抽離現實、不願負責,過度在意流程標準與可觀察的評估價值,乃至把工作的內在價值給犧牲掉。





合:同儕督導的可能好處

同儕督導的形式,是在一組相互認識的同儕伙伴中運作,本事技能(而非頭銜、階層)成為他們對圈內人彼此看法的基礎。生手嚮往著要當一個熟手,這樣他就可能加入那個圈子。基於這樣的渴望,會覺得服從熟手的批判是一種樂趣而不是貶抑。在彼此工作中,熟手把為什麼這樣做,為什麼不那樣作的理由分享出來,讓生手去理解,這很容易被接受,因為好處很明顯。生手看見熟手成功的處理了問題,目的存在且確定。生手跟熟手作著一樣的事情,但是熟手作得比較好,所以他的示範是一個現象學習,而不僅是轉譯意義的學習。

而這個圈子中,生手與熟手的身份是不停的交替而非角色固定的。當大家對階級上的差異敞開心胸,而漸漸形成清晰的共識時,在工作上就可能形成一種向心力。在同儕的腦力相互激盪、現實臨床經驗的相互分享與衝擊的時空情境中,眾人都指陳的錯誤、都支持的作為、都遭遇的移情;比某個上師單向告知你面對問題時的偏離或移情或失去結構,可能都更能夠接近真實世界的經驗與面向。